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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拜山的记忆

  • 来源:网络百科
  • 时间:2021-05-24

这篇《关于拜山的记忆》写于2015年。写的当时三姑丈还健在,如今回看,物是人非,有点潸然泪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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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是农历三月初一,据说是好日子。所以拜山的人特别多,一向安静人稀少的村子,昨天是停满了车辆,港胞、海外侨胞都拖家带口的纷纷回来拜山祭祖。榕树下和菜园地这两大特色农村景点,瞬间成就了一片热闹景象。榕树下一向是村民茶余饭后的休闲去处和八卦阵地,无论是何季节,都有人坐在这里,三三两两。昨天,这里更是聚集人气的地方,以至于榕树下的石凳,但凡有树荫遮挡的地方都坐满了人,有生面孔有熟面孔。有人会说,啊,这是谁谁谁,那是谁谁谁,都这么大了。所以一经过这里的人群,总有一种脸上总是发热的感觉。菜园地,则是因为日益提倡有机蔬菜的今天而成为热门,个个跑去菜园采摘新鲜蔬菜、瓜果,而对于那些港胞、海外侨胞,以及那些早已搬去城市居住的他们的子孙后代,看到这样的菜园地,又可以亲自动手,总是觉得新奇有趣。


我们家也不例外。昨天也凑了个热闹,选了个大众最为中意的日子,拜山。伯父一家从禅城回来。还有堂伯父一家。吃过午饭,顶着大太阳,我爸挑着两箩贡品炮仗之类、带着锄头,领队先走。随后跟着我伯父、我堂哥;堂伯父、堂哥、堂嫂;我弟挽着一大袋甘蔗,弟媳紧跟着他;我作为家族里另类的基督徒,所以我拿着花,逗着黄熙走在最后。不对,我姐接个电话收个快递,所以走在队伍最后。


坟里葬的是我奶奶。爷爷去世得太早,据说他去世那时不过五十岁,留下我奶奶和两个女儿,两个儿子,还有一个侄子。更大的我姑妈不过上小学的年纪,最小的我爸还要背在身上。爷爷的遗骨在多次迁坟中丢失了。我堂伯父的父母也是这种情况,因为去世得太早,堂伯父当时年纪又太小,所以已无从寻找。他很小的时候,就跟着我们家一起生活,所以他们一家这么多年来也都是跟着我们家一起拜山祭祖。


我妈和伯母们,因着以前的旧习俗,从来没有成为我们队伍的一员。但是贴心如我妈,在拜山前,自己一个人挑把锄头,把坟头的杂草除掉,然后又给坟头弄上青翠好看的草皮。所以一到那,我爸就开始把箩筐里的贡品一一拿出,摆在托盘上,添上茶水酒水。伯父在坟头草皮缝隙插上山白,堂伯父摆弄着香烛,我在我爸摆的贡品边上,摆上鲜花,然后悄悄退到一边。我弟拆开炮仗放在一边然后去烧冥纸。我看到冥币中有20、100人民币的样式,说还真是人民币啊。然后引起大伙的热烈讨论,现在不止有人民币样式,据说还有苹果手机、洋房、佣人丫鬟等等,商家真是无所不用其极。


每个人分别在坟前一一倒茶倒酒祭拜,我爸叫了我一下,我说我不用。伯父说,她已献花,要尊重她的信仰,我就一阵感动。天气太热,太阳好大。一大伙人就这么晒着忙碌着。最后炮仗一烧,分吃甘蔗。我弟把蔗渣丢到坟头,我问他为何。他说是向先人借的意思,我查了查度娘,据说这样是祈求子孙昌盛、香灯有人继承。其实真正意思到底是什么都不重要,也只是一种形式。


待蜡烛烧尽,众人离去。我走在队伍最后,数数前面,不过十人。我不禁感叹,记得早些年的时候,拜山的队伍浩浩荡荡二三十人。岁月催人老。长辈们年纪越来越大,身体大不如从前。随着二姑妈、姑丈去世,他们的子孙也不再回来。三姑妈三姑丈精神不好,从广州回来乡下也是劳碌,所以近两年已极少回乡,子孙自然也是如此。如今人数越来越少,相聚的时间越来越短,距离也越来越远。


祭祖人数最鼎盛的时候,可能是我小学至初中这个区间的时候。记忆中,我和姐姐两个人当天要特别早起洗衣服、洗杯子、拖地板等等。从小,我和姐姐都是承包一家人的衣服,家里虽有洗衣机,但是节俭如我爸,用洗衣机这种用电又浪费水的电器是万万不得,于是洗掉满满一大盆的衣服,都是由我和我姐来完成。遇到衣服太多的时候,我们还要把衣服拎出去井边石板洗,带上吊水桶、大盆、小盆、洗衣粉一大堆。


脑海中抹不去的画面是:我们在衣服漂清的时候,姑妈伯父的车子就在巷口停住,从车里下来好多人,搬着好些东西向我家走去。然后我姐和我就加快动作赶紧跟在他们身后回家。


姑妈伯父和我爸妈一阵寒暄后,就动手做二三十人的饭菜。三姑丈总是泡一杯茶喝着,抽着卷烟,摸摸我脸蛋,戳戳我酒窝,说我像殷什么的某个明星。二姑丈会问我们姐弟的学业情况。而大哥哥们会拿新奇好玩的电子产品跟我们分享,或者会教我们念英语,说很多有趣的事情。在我印象中,他们都是见识广博的人。


吃饭,总要分开两三桌。长辈们一桌,年轻人一桌,小孩子一桌。菜式很丰盛,而且会特赦不受限制喝汽水,所以我总是喝很多汽水不吃饭。二姑丈总是逗我,要把鸡头夹给我吃。我肯定是不吃的,要么只吃鸡冠,而他会把鸡头要来下酒。偶尔我也喝两口白酒,然后满脸通红。大人们总会觉得很好玩被逗乐。


饭后,出发拜山。经过榕树下,姑妈和伯父免不了要跟同样回乡祭祖的往日邻里打声招呼,寒暄一下,介绍自己儿孙或者聊聊近况。我经过他们,也免不了一番被摸头,被评论:这是谁谁谁最小的女儿。哎呀,也这么大了。貌似这句话经久不衰。


拜山的队伍很长,长辈都走在前面聊天。路程大概也有两公里,不找一些乐趣会很单调。大哥哥教我在路边摘一朵栀子花,拔掉它的花萼;捡一根稻草,去掉层层外衣,剩杆芯;把去了花萼的栀子花穿过稻草杆芯,然后用嘴轻轻一吹,栀子花就欢快地转起来。


到了山头,伯父除坟头杂草,姑妈们在摆弄祭祖贡品,我爸和和堂伯父打草皮,而我们小孩子就跟着大哥哥一起搬运草皮。从十几米的地方,甚至更远,青草茂盛。我们总是等着大人们打好一个圆圆的草皮,就迫不及待搬走,还和大哥哥们比赛,看谁搬得多,跑得快。很快,坟头就变成一个青翠的小山丘,然后大家分着插山白。更大的堂哥,竖起一根竹竿,就把炮仗挂起来。待大家捂好耳朵,跑得远远的时候,他就去点火。噼里啪啦完了后,分吃甘蔗,人手一根。像我们小孩子优待,有两根,有时候我弟会得到三根,他会把一根装在裤兜。吃完甘蔗,队伍一路欢声笑语,而我们总是追逐着打闹着。


拜山回来,我妈都会准备清凉的西瓜或是其他什么好吃的等着大家。又在一阵喝茶、抽烟、聊天后,是时候离开。我们全家会送姑妈伯父到巷口,一番交代叮嘱抑或是盛情邀约后,众人驾车离去。


然后回到家,我看着满屋子的吃的喝的玩的用的,天真地感叹了一句:如果天天都拜山就好了。被我妈骂了一句胡说八道后,我就兴高采烈地去玩了。


转自微信公众号: 夕月人面包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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